定慧不久前,在《批评界》上读了嘉树先生的《我们面对的是—个什么样的展览》一文,感触颇多。
嘉树先生的文笔可谓好矣,文章在嘻笑怒骂之间,扬扬洒洒,表现出了良好的文字功夫和才气,我是一口气读完的。我想大部分的读者也会是一气读完的,读后一定会有一种痛快的感觉,因为这篇近似于骂人的文章似乎说出了许多人一直想说,但又说不出来的东西,加上尖锐甚至刻薄的文字,至少在读的时候,会让人觉得痛快酣畅,真有种骨梗在喉被吐了出来的感觉。但回过头来想想,他是否真的说出了当前书法创作所存在的问题,或者说这篇文章是否可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书法批评,它是否就是我们应该提倡的书法批评,它是否是站在公正客观立场上的,是不是我们这个时代所需要的批评,这种批评是否真正能促进书法创作的前进与提高?我觉得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。
我觉得批评文章不能如此来作。虽然嘉文所涉及的问题,都是展览中真真实实存在的问题,但我始终认为嘉树先生作文章的动机并不良好。换言之,即他的不满情绪过多,牢骚过多,文章一直就有一种发牢骚、说瞎话的嫌疑,而文风又失主尖刻,诸如其在文中所讲,“站在展厅里,密密匝匝的大条幅、大中堂压得你喘不过气来,仿佛置身于殡仪馆,四周环悬着门生故旧的挽联,一幅挨着一幅,重重叠叠,渲染出一派悲壮的肃穆气氛。”这样的文字是不是书法批评所应有的语言,这实在是值得商榷的;至少在我看来这样的文字不是什么好文字,是在骂人,甚至说用心险恶。其实无论全国展还是中青展,部是在向着一个好的方向前进,它们在推动着当代的书法发展,我们只要去看一下第一届全国书法篆刻展的作品集,其中的差别便会非常清楚。当前作者的创作水平在提高,这早是不争的事实,当然也存在着不少的问题,但如果一味地否定,我认为并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与立场。
我对当代的获奖与人展作者一直都很关注,一直想通过对当代中青年书家的研究,来研究!一下当代的书法发展史,像刘正成、王镛、石开、赵雁君、活兴华、华人德、于明泉、孙晓云、吴振立等都是我所关注的作者,因为在他们的身上,体现了1979年以来二十多年的书法发展。至于八届中青展,我到北京看过,到南京也看过,对于获奖人选的作品和作者,我的看法与嘉先生不尽一样。在一等奖的作品中,齐江、何连仁、沈惠文的作品明显存在着问题,无论是从精神气质还是技法上,都无法打动观众,他们的获奖确实不妥;胡温平的那件作品,满纸燥气和浑浊之气,品格不高,气息不清。嘉树先生将李强的行书与胡书相提并论,我觉得不准确,虽然他们在处理作品的形式上可能有些相似,都用了四条的形式,但除此之外谁还能看出一点相似来呢,无论是作品的气息与格调,还是作者对技法的把握,都是不可同日而语的,李强明显比胡温平强得多,怎么就能如出一人之手呢?徐海的这件作品确实有王镛书法的翻版之嫌,但作品的整体感觉还算不错,当然这样的作品最好不要列入获奖的行列,至少是获大奖的行列。至于说于明泉与曾翔,我倒认为他们的作品不错,都有着明显的追求与取向,他们在注意形式与技法的同时,还表现出了各自的性情。一件优秀的作品总是性情与技法并存的,只有性情没有技法不行,只有技法没有性情也不行。尤其是于明泉,他这次的作品已经比较好地表现出了自己独立的审美追求与倾向,如果说前两次的获奖真如嘉先生所言,可以看出在仿谁的话,这一届于明泉是在写他自己了,他正在形或他自己独立的个人面目,他的成功也正在于此。当然也有人指责他是“丑书”的代表,作品格局偏小,这也无可厚非,艺术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,有不同意见是正常的,其实书坛非要全体向着刚阳发展,也不可能。艺术创作指向的是艺术家本人的审美倾向与理想,当然这种审美倾向与理想会有时代的影响与历史的影子.但作为一个优秀的艺术家最重要的还是自我的影子,于明泉的作品还是体现了一定的思想性与审美钓倾向性。曾翔的这件作品是我见到过的他的作品中最好的,当然也是当得起一等奖的,他作品中所流露出来的才情与智慧,是值得肯定的。张国辉的对联,也当得起一等奖,虽然他在处理作品时意图明显了些,在技法的把握上,还有不如意的地方。有一件作品,我想提一提,就是文永生获三等奖的作品,,这件条幅,无论是从笔墨功夫,还是气质才情,都可以列入一等奖的行列。